DSB_Valentine's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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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著褐髮的男性「咔刷」一聲把門鎖扭開,打開自家家門後看到的客廳現況有點嚇人。惡魔皺眉,把快要燒到嘴唇的煙頭扔掉。嘖嘖。就算瓶子不是這傢伙的,還是要花錢買的啊。他看著玻璃製的小瓶子成了滿地碎片,有點心疼卻沒多說什麼。惡魔小心地避開一地的碎片走近躺在沙發上的人類,對方手下垂,一些鮮紅從割傷的傷口中滿溢,沾上玻璃碎片,成了另類的美。你好?他問。
沒有回答。 惡魔帶著一點好奇心把臉湊近,輕輕啃著人類的頸部,直到種下了證明才罷手。 沒有意義,看著自己的傑作卻異常滿足。 人類的皮膚比許多愛美的女人更白。也對,血都流在地上了啊。地上的蔫紅還在增大面積,但惡魔並不擔心人類會因此死去。 眼前的這個人,只屬於他。 就連生死也由他的控制。 「讓一切也結束吧。」 惡魔還記得那天的話,人類的願望是如此的簡單。 他看著人類的眼睛,那不帶一點情感的眼瞳讓惡魔覺得熟悉。 「可以。」他拉起對方的手,舔過對方的指尖。 屬於人類的咸味讓他覺得興奮。 「先陪我玩一會吧。」 就這樣讓你死掉實在太過可惜。 . 「喂,人類。」
沒有回答。惡魔乾脆把人類抱起來,走到浴室放進浴缸中。他還順便放起了熱水,流出的血在水中化成了一絲絲的雲煙,看得惡魔著迷。「割腕可是要泡在水中才會死的喔?」他站在一旁,再點燃了另一根香菸。 在惡魔吞雲吐霧之際,缸中的水漸變成淡粉紅色,帶著一陣鏽味。不知是粉色的影響還是溫水的關係,人類的臉頰也染上一片紅暈。惡魔的尾巴不安分地搖擺,又搖擺,誠實地反映出主人的慾望。 「末命。」他再喊了一聲,菸草的關係讓他聲音變得沙啞。 還是沒有反應。 惡魔把手上沒燒到一半的菸扔掉,脫掉外套就走進浴缸。缸中的水因為外加的質量而灑滿一地,嘩啦嘩啦。上升的水氣讓人類添上一層朦朧。惡魔輕舔剛才所留下的記印,手不安分地滑進對方的黑色圓領T卹。「我不客氣了。」 . 每一個動作製造出的水花聲,如常在浴室中回盪著,此刻傳進耳中卻下流無比。惡魔看了看身下的人,那臉頰上帶著的粉紅正在挑逗他。
對,都是這個人的錯。惡魔低下頭來,側過身用犬齒劃過對方的皮膚,舌尖舔過對方的血管,那是接近平靜的脈動,他知道對方已經過量失血,正常人現在已經死掉了吧。 不知道是否可惜,人類沒有,沒有死亡。 多虧那愚蠢的契約。 也因此,惡魔知道自己的血液正以一種不可理喻的方法輸給那個人類,他頭眩暈,但惡魔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只有在這種時候,惡魔才對這詭異的連結還存在著實感。這是個證明,證明他們無法單獨離開對方。暗褐髮色的惡魔沒有停下手邊的工作,沒有打算讓人類離開沾紅的水池。 如果你要離開這個世界,也帶上我吧。 惡魔拉起嘴角,對著人類那白得異常的皮膚用力一咬,血就這麼的流出,不帶一點憐憫。他拉起泡在水中還不停渗出血絲的手腕,吻著舔著,啜飲著人類的味道。 另一隻手在人類的衣底下游走,摩挲著,滑到小腹。長期的營養不良令人類的腹部摸起來軟柔柔的,與大眾對於男性那些平坦又結實的形容詞扯不上關係。惡魔解開了對方的褲頭扣子,泡在水中的牛仔褲比他想像中沈重,加上對兩人來說過於狹窄的浴缸,無法隨心所欲活動的空間讓他花了一陣子才能把褲子脫掉。 他仔細的描繪出人類性器形狀後大膽再深入,滑過會陰。粗糙的指尖在緊閉的皺褶輕壓著,不知是暈倒還是失血的關係,人類沒有半點勃起的意思。 哦,沒關係。 因為那個人類從來都沒有想要跟他上床,惡魔要的不是兩人愉快的性愛。每次每次的交合都是惡魔一方的慾望推動,每次每次的結果都是強行推上極力反抗的人類,營養不良讓人類每次每次只能被征服,壓下。 強迫性性愛讓人類偶然會賭賭氣,故意壓下快感,不發出半點聲音,不給半點反應。這種情況下惡魔還是作他的事,來來回回抽抽插插,重複又重複,直到快感頂端的來臨。人類的行為沒給他半點影響。 但平心而論,惡魔還是比較喜歡人類因衝擊而呼喊,因高潮而抓緊他肩膀,那樣比較有趣。 . 滿嘴是血的惡魔舔舔唇,把人類漸漸止血的手臂放在浴缸邊緣,拉開自己胯下褲子的拉鍊,充血的性器讓他難受十分。惡魔抬起人類的雙腳,用堅挺的慾望抵住對方的入口,雙手不自覺地按上了人類的頸部,因止著出血再配上惡魔輸送的血讓他的脈搏再次活躍起來。
不知是霧氣帶來的朦朧還是失血的影響,惡魔頭像有千斤頂般沈重,迷糊中竟抓起人類的臉頰就是一吻。 惡魔討厭親吻,嘴唇相碰讓他覺得親吻有種說不出的神聖,像靈魂上的交流,是大眾所謂的「愛」的表現,至少他是如此認為。惡魔不清楚自己是否愛著人類,但他明確的知道人類並沒有愛他,沒有愛著一切,甚至自己,沒有。 不帶情感的吻,就像無原因地扔掉頂級材料一樣浪費。 在懊惱自己行為的同時,身下的灼熱輕易地頂進了對方身體深處,一些溫水趁機溜進人類的窄道,帶來異樣的刺激。 在白煙熱霧中再沒有話語,只餘下水聲啪滴啪滴,沒完沒了。 . 完事後,惡魔把赤裸的人類摔在有點凌亂的床上,他則坐在床邊,拿起旁邊桌上的打火機,摸摸袋子。
他把差點飆出的髒話吞回。 惡魔抓出濕漉漉,被壓得變形的包裝盒,放置在內的菸草已經無法使用。真麻煩啊。他無奈把整盒煙條扔在地上,幸好裡面所剩數目不多。他站起來,走到客廳把手伸進剛才出門拿回來的購物袋,亂抓一通,拎起熟悉的菸盒子。 嘖嘖。 好像記起了什麼,他把乾枯的菸叼在嘴邊,從購物袋中翻著什麼。他買了些乾糧,總之都是跟吃有關,因為家中有個討厭外出的傢伙。此外還有幾盒紅白包裝的菸條。角落放置了一包跟他格格不入的粉紅。惡魔把包裝拿出,放下,該扔掉嘛?他有點迷惘。惡魔怎麼想都無法把自己跟巧克力關聯起來,都怪今天是該死的日子。 情人節。 早知道就不出門了,人多得要死,他都覺得自己快要變成沙丁魚了,還要是在罐子中的。說起來,惡魔不是智障,情人節這種時候應該是女方送給男生吧,怎麼會有推銷員主動搭上他。他百思不得其解,在跟對方擾攘了不下十分鐘後,惡魔投降。好好好。他說,有點苦悶地掏出錢來。 結果這小可憐就跟著惡魔回家了。 扔棄有點浪費,可是他也用不上。女人從來都不是用巧克力收買的,只有錢才是一切。他明白,所以他沒有送過這種帶有意思的物品給別人。那吃掉?惡魔不喜歡巧克力甜得讓人發瘋的味道。 搔搔頭,惡魔一時間也想不出能夠送巧克力的對象。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他記憶中有連絡的女性現在大概都頂著胸部搖著屁股出現在某間夜總會。算了。他放下噁心的粉紅,走到沙發把碎片都收拾好。 惡魔不是吸血鬼,他不靠血液維生,也不會因為血紅而興奮。但他看到沾血的玻璃片,躊躇一陣後把它輕輕拿起,在燈光下血液連同玻璃一同帶著透明。好美。不知怎的惡魔想到那些聖神教堂中的彩繪玻璃,雖然他厭惡教堂——裡面的人都一樣,虛偽——但他不討厭彩繪玻璃,一片又一片的色彩是智慧結晶,屹立數百數千年也無減曾有過的莊嚴。 把碎片放到嘴邊,紅色因暴露在空氣過久已經沒有味道,惡魔還是伸出舌輕舔。他早已忘掉剛才性愛中嚐過人類那血液的味道,就跟那人類一樣,好像一不留心他整個人就會湮滅不見。 拿著玻璃的手往自己的手臂輕力一劃,沒有液體溢出,只留下一條微凸的紅印,癢癢的。惡魔實在不能理解人類重複又重複這種自虐行為的理由。如果想要死掉,那天從醫院天台跳下來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跟他定下這契約。雖然惡魔這樣想,但是如果人類就這樣死掉,好像又會令他白白失去一個樂子。 看著紅印消退,惡魔打從心底覺得人類用這種性價比低得可憐的方法自殺,還把自己搞得慘兮兮的,實在太愚蠢。 . 「喔,早安。」聽到些微腳步聲傳出,惡魔坐在沙發吸一口菸後說。天空開始轉暗,帶著詭異的紫色吞噬一切,月亮被啃掉一大半,只剩下一點,繼續點亮著懨懨的光。在這種時候用早安充當問候語有點奇異,但蹣跚走出來的人類沒有在意。「衣服。」他說,聽得出人類還很疲倦。
惡魔用手指往廁所,沒有昂頭的意思。他繼續抽他的菸,瞇眼思索著什麼又張開眼睛。 半晌,人類走了出來,直直的走向沙發,坐下來。「娘炮。」人類喊,眼睛盯著惡魔。「……哈?」皺起的眉快能把蒼蠅夾死了,惡魔帶著萬個疑問回盯著淡咖啡髮色的傢伙。「發什麼瘋。」他吸一口菸草,徐徐吐出白霧。人類眼角瞄過餐桌又收回視線,隨手抓起沙發前放置在茶几上的酸梅盒。 喔,該死的。惡魔差點想要把人類給活活捏死。「那是被迫買下的。」惡魔指著那盒粉紅。 「只有白痴才會買。」人類秒答,打個呵欠後把酸梅放進口中,享受著味蕾的衝擊。惡魔聳聳肩,站起來。「那扔掉。」他走近桌子把那被遺忘的粉紅扔進垃圾桶,反正也找不到送禮的對象不是嗎。人類從鼻子哼出沒意義的聲音,沒有再理會褐髮的惡魔。 就這罷了太浪費。 惡魔走到人類身邊,扣著人類的下巴強迫他對上惡魔的視線。「賠償我。」惡魔把菸扔掉,整個身體壓在人類身上。「……我拒絕。」人類有點難受的回話,惡魔的重量壓在他的肺上讓他呼吸困難。「我沒在問你意見。」惡魔咬上人類的耳朵,在他耳邊細語。能夠感受到人類微弱的掙扎,就像奄奄一息的獵物用盡最後一口氣作最後反抗一樣。沒意義卻很有趣,惡魔喜歡這樣的人類。他把人類的衣服脫掉,偏白的身體再次露在惡魔的眼簾下,他能看到人類胸前的紅印還完好無缺,惡魔低頭再親上那記印。 「變態。」無法活動的人類帶著唾棄的眼目怒視惡魔。快要被盯出個洞的傢伙沒有理會人類,他解下自己褲頭的皮帶,把人類的雙手綁在背後。然後從人類身上離開,找著什麼。「喂,放開我。」人類不滿,扭著手腕想要掙脫皮帶,可惜徙勞無功,他看著惡魔走到桌邊又折返,手裡握著的東西反射了燈光。惡魔手一滑進他的褲子中,沒有扣上皮帶的牛仔褲非常易進攻,他馬上就摸到剛才浴室中所使用過的位置。「放開我。」人類想要咬上惡魔的肩膀示威,被惡魔避開了。「你的背還真美。」惡魔舔過人類的肩,閒著的手舉起,劃落。 「——」一陣揪心的痛楚從背部傳來,痛得人類倒抽一口氣,忘記呼吸。他就這樣張著嘴巴,肩膀縮起,頭依在惡魔的肩上,看不出他的表情。惡魔把原兇拿到眼前,那是剛才滿地玻璃碎的其中一片,原本透光的表面沾上一層赤緋。太過用力握著玻璃的關係,連惡魔的手指關節也滲著血,他沒有包紮,只是靜靜的用流著血的手抹過人類背上一直溢出的血液,把人類的背整個染紅。 惡魔吻上人類的耳珠,輕輕的用牙齒磨擦著。「下次再偷偷割腕,我讓你背部雕出花來。」這身軀可是他的物品,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讓他受傷。 「那你把我殺掉。」聽到這樣的恐嚇人類卻笑了,他勉強扯起唇角,嘴唇失去了血色。 「嗯。」惡魔小聲說,像逃避般把頭埋進對方的肩中。「待我厭了。」 . 一人一惡魔像沒發生過事情般吃著晚飯。多虧惡魔的能力,人類背部的傷口已經慢慢結痂,動作不大,避免拉扯傷口就不會發疼。因為覺得沒必要,惡魔就沒有幫傷口消毒清潔,人類也覺得這行為很多餘。他坐在沙發上吃著杯麵。我不要海鮮的。五分鐘前還在挑剔的傢伙,正吃得津津有味。「那你跟我出門買。」惡魔把又一根菸放在嘴邊。「……算了。」人類說,把最後一口麵條吃掉。
「末命。」惡魔少有地喊人類的名字,沒等人類反應,他自故自地指向滿佈星星的天空。「我想要看星星,上山。」「發什麼瘋。」人類學著惡魔的語氣回話,他把放只剩湯料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想要把電視打開。 沒有理會人類的駁回,惡魔接著說:「從山頂跳下來也許會很爽快。」 「你有翅膀。」人類說,眼前的畫面閃來閃去吸引著他的眼球。 惡魔歪過頭,吸一口菸,吐出。「想死的又不是我。」 人類用眼角掃過惡魔一眼。 「下次吧。」 |